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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25n1509_p0066a21║   大智度初 品總說如是我聞釋論
T25n1509_p0066a22║   第三(卷第二 )
T25n1509_p0066a23║   
T25n1509_p0066a24║   　　　　龍樹菩薩造
T25n1509_p0066a25║   　　　　後秦龜茲國三藏法師鳩摩羅什
T25n1509_p0066a26║   　　　　奉　詔譯
T25n1509_p0066a27║   　「如是我聞：一 時」今當總說。　問曰：　若諸佛一
T25n1509_p0066a28║   　切智人，自然無師，不隨他教，不受他法，不
T25n1509_p0066a29║   　用他道，不從他聞而說法，何 以 言「如是
T25n1509_p0066b01║   　我聞」？　答曰：　如汝所言，佛一 切智人，自然無
T25n1509_p0066b02║   　師，不應從他聞法而說。　佛法非但 佛口說
T25n1509_p0066b03║   　者是，一 切世 間真實善語，微妙好語，皆出
T25n1509_p0066b04║   　佛法中。　如佛毘尼中說：「何 者是佛法？佛法
T25n1509_p0066b05║   　有五 種人說：一 者、佛自口說，二 者、佛弟子
T25n1509_p0066b06║   　說，三者、仙 人說，四者、諸天說，五 者、化人說。」　復
T25n1509_p0066b07║   　次，如《釋提桓因得道經》，佛告憍尸迦：「世 間
T25n1509_p0066b08║   　真實善語、微妙好語，皆出我法中。」　如讚佛
T25n1509_p0066b09║   　偈中說：
T25n1509_p0066b10║   　「諸世 善語，　　皆出佛法，　　善說無失，
T25n1509_p0066b11║   　　無過佛語。　　餘處雖有，　　善無過語，
T25n1509_p0066b12║   　　一 切皆是，　　佛法之 餘。　　諸外道中，
T25n1509_p0066b13║   　　設有好語，　　如虫食木，　　偶 得成字。
T25n1509_p0066b14║   　　初 中下法，　　自共相破，　　如鐵出金，
T25n1509_p0066b15║   　　誰當信 者？　　如伊 蘭中，　　牛頭栴檀；
T25n1509_p0066b16║   　　如苦種中，　　甘善美果。　　設能信 者，
T25n1509_p0066b17║   　　是人則 信 ，　　外經書中，　　自出好語。
T25n1509_p0066b18║   　　諸好實語，　　皆從佛出，　　如栴檀香，
T25n1509_p0066b19║   　　出摩梨山，　　除摩梨山，　　無出栴檀。
T25n1509_p0066b20║   　　如是除佛，　　無出實語。」
T25n1509_p0066b21║   　復次，「如是我聞」，是阿難等佛大弟子輩說，
T25n1509_p0066b22║   　入 佛法相故，名為佛法。　如佛般涅槃時，於
T25n1509_p0066b23║   　俱 夷那竭國薩羅雙樹間，北首臥，將入 涅
T25n1509_p0066b24║   　槃。爾時，阿難親屬愛未除，未離欲故，心沒
T25n1509_p0066b25║   　憂海，不能自出。爾時，長老阿泥盧豆語阿
T25n1509_p0066b26║   　難：「汝守佛法藏人，不應如凡人自沒憂
T25n1509_p0066b27║   　海！一 切有為法，是無常相，汝莫愁憂！又佛
T25n1509_p0066b28║   　手付汝法，汝今愁悶，失所受事 。汝當問佛：
T25n1509_p0066b29║   　佛般涅槃後，我曹云 何 行道？誰當作師？惡
T25n1509_p0066c01║   　口車匿，云 何 共住 ？佛經初 作何 等語？如是
T25n1509_p0066c02║   　種種未來事 ，應問佛。」　阿難聞是事 ，悶心小
T25n1509_p0066c03║   　醒，得念道力 助 ，於佛末後臥床邊，以 此事
T25n1509_p0066c04║   　問佛。　佛告阿難：「若今現前 ，若我過去後，
T25n1509_p0066c05║   　自依止，法依止，不餘依止。云 何 比丘自依止、
T25n1509_p0066c06║   　法依止、不餘依止？於是比丘內觀身，
T25n1509_p0066c07║   　常當一 心智慧，勤 修 精進，除世 間貪憂；
T25n1509_p0066c08║   　外身、內外身觀，亦如是；受、心、法念處，亦復如
T25n1509_p0066c09║   　是。是名比丘自依止、法依止、不餘依止。從
T25n1509_p0066c10║   　今日，解脫戒經即是大師；如解脫戒經說
T25n1509_p0066c11║   　身業、口業，應如是行。車匿比丘，我涅槃後，如
T25n1509_p0066c12║   　梵法治；若心濡伏者，應教《刪陀迦旃延
T25n1509_p0066c13║   　經》，即可得道。復次，我三阿僧 祇劫 所集
T25n1509_p0066c14║   　法寶藏，是藏初 應作是說：『如是我聞：一
T25n1509_p0066c15║   　時，佛在某方某國土、某處樹林中。』何 以
T25n1509_p0066c16║   　故？過去諸佛經初 皆稱是語，未來諸佛經
T25n1509_p0067a01║   　初 亦稱是語，現在諸佛末後般涅槃時亦教
T25n1509_p0067a02║   　稱是語。今我般涅槃後，經初 亦應稱『如是
T25n1509_p0067a03║   　我聞：一 時』。」　是故當知是佛所教，非佛自言「如
T25n1509_p0067a04║   　是我聞」。佛一 切智人、自然無師故，不應言「我
T25n1509_p0067a05║   　聞」。若佛自說「如是我聞」，有所不知者，可有
T25n1509_p0067a06║   　此難。阿難問佛，佛教是語，是弟子所言「如
T25n1509_p0067a07║   　是我聞」，無有咎。　復次，欲令佛法久 住 世 間
T25n1509_p0067a08║   　故，長老摩訶迦葉等諸阿羅漢問阿難：「佛初
T25n1509_p0067a09║   　何 處說法？說何 等法？」阿難答：「如是我聞：一 時，
T25n1509_p0067a10║   　佛在波羅捺國仙 人鹿林中，為五 比丘說
T25n1509_p0067a11║   　是苦聖諦。我本不從他聞，法中正憶念得眼、
T25n1509_p0067a12║   　智、明、覺。」是經，是中應廣說。　如《集法經》中
T25n1509_p0067a13║   　廣說：佛入 涅槃時，地六 種動 ，諸河反流；疾
T25n1509_p0067a14║   　風暴發，黑雲四起，惡雷掣電，雹雨驟墮，處處
T25n1509_p0067a15║   　星流；師子惡獸哮吼喚呼；諸天、世 人皆大號
T25n1509_p0067a16║   　咷。諸天、人等皆發是言：「佛取涅槃，一 何 疾
T25n1509_p0067a17║   　哉！世 間眼滅！」當是時間，一 切草木、藥樹、華
T25n1509_p0067a18║   　葉一 時剖裂；諸須彌山王盡皆傾 搖，海水波
T25n1509_p0067a19║   　揚，地大震動 ，山崖崩落；諸樹摧折，四面煙起，
T25n1509_p0067a20║   　甚大可畏。陂池江河盡皆嬈濁；彗星晝出。
T25n1509_p0067a21║   　諸人啼哭，諸天憂愁，諸天女等郁伊 哽咽，涕
T25n1509_p0067a22║   　淚交流。諸學人等默然不樂；諸無學人念
T25n1509_p0067a23║   　有為諸法一 切無常；如是天、人、夜叉、羅剎、犍
T25n1509_p0067a24║   　闥婆、甄陀羅、摩睺羅伽 及諸龍等，皆大憂愁。
T25n1509_p0067a25║   　諸阿羅漢度老病死海，心念言：
T25n1509_p0067a26║   　「已渡凡夫恩愛河，　　老病死券 已裂破；
T25n1509_p0067a27║   　　見身篋中四大蛇，　　今入 無餘滅涅槃！」
T25n1509_p0067a28║   　諸大阿羅漢各各隨意，於諸山林流泉谿谷，
T25n1509_p0067a29║   　處處捨身而般涅槃；更有諸阿羅漢於虛
T25n1509_p0067b01║   　空中飛騰而去，譬如鴈王現種種神力 ，令
T25n1509_p0067b02║   　眾人心信 清淨，然後般涅槃。六 欲天乃至遍
T25n1509_p0067b03║   　淨天等，見諸阿羅漢皆取滅度，各心念言：
T25n1509_p0067b04║   　「佛日既沒，種種禪定解脫智慧弟子光 亦滅。
T25n1509_p0067b05║   　是諸眾生有種種婬怒癡病，是法藥師輩今
T25n1509_p0067b06║   　疾滅度，誰當治者？無量智慧大海中生弟子
T25n1509_p0067b07║   　蓮華，今已乾枯；法樹摧折，法雲散滅；大智象
T25n1509_p0067b08║   　王既逝，象子亦隨去；法商人過去，從誰求法
T25n1509_p0067b09║   　寶？」如偈說：
T25n1509_p0067b10║   　「佛已永寂入 涅槃，　　諸滅結眾亦過去；
T25n1509_p0067b11║   　　世 界如是空無智，　　癡冥 遂增智燈滅！」
T25n1509_p0067b12║   　爾時，諸天禮摩訶迦葉足，說偈言：
T25n1509_p0067b13║   　「耆年欲恚慢已除，　　其形譬如紫金柱，
T25n1509_p0067b14║   　　上下端嚴妙無比，　　目明清淨如蓮華！」
T25n1509_p0067b15║   　如是讚已，白大迦葉言：「大德迦葉！仁者知
T25n1509_p0067b16║   　不？法船欲破，法城欲頹，法海欲竭，法幢
T25n1509_p0067b17║   　欲倒，法燈欲滅；說法人欲去，行道人漸少，
T25n1509_p0067b18║   　惡人力 轉盛，當以 大慈建立佛法！」
T25n1509_p0067b19║   　爾時，大迦葉心如大海，澄靜不動 ，良久 而答：
T25n1509_p0067b20║   　「汝等善說！實如所言，世 間不久 ，無智盲冥 。」
T25n1509_p0067b21║   　於是大迦葉默然受請。爾時，諸天禮大迦葉
T25n1509_p0067b22║   　足，忽然不現，各自還去。　是時，大迦葉思惟：
T25n1509_p0067b23║   　「我今云 何 使是三阿僧 祇劫 難得佛法而得
T25n1509_p0067b24║   　久 住 ？」如是思惟竟，「我知是法可使久 住 ，應
T25n1509_p0067b25║   　當結集修 妬路、阿毘曇、毘尼，作三法藏。如
T25n1509_p0067b26║   　是佛法可得久 住 ，未來世 人可得受行。所
T25n1509_p0067b27║   　以 者何 ？佛世 世 勤 苦慈愍眾生故，學得是
T25n1509_p0067b28║   　法，為人演說；我曹亦應承用佛教，宣揚開
T25n1509_p0067b29║   　化。」　是時，大迦葉作是語竟，住 須彌山頂，
T25n1509_p0067c01║   　撾銅揵稚，說此偈言：
T25n1509_p0067c02║   　「佛諸弟子！　　若念於佛，　　當報佛恩，
T25n1509_p0067c03║   　　莫入 涅槃！」
T25n1509_p0067c04║   　是揵稚音、大迦葉語聲，遍至三千大千世 界，
T25n1509_p0067c05║   　皆悉聞知；諸有弟子得神力 者，皆來集會
T25n1509_p0067c06║   　大迦葉所。爾時，大迦葉告諸會者：「佛法欲滅，
T25n1509_p0067c07║   　佛從三阿僧 祇劫 種種勤 苦，慈愍眾生，學
T25n1509_p0067c08║   　得是法。佛般涅槃已，諸弟子知法、持法、誦法
T25n1509_p0067c09║   　者，皆亦隨佛滅度；法今欲滅，未來眾生甚可
T25n1509_p0067c10║   　憐愍，失智慧眼，愚癡盲冥 ；佛大慈悲愍傷
T25n1509_p0067c11║   　眾生，我曹應當承用佛教，須待結集經藏
T25n1509_p0067c12║   　竟，隨意滅度。」　諸來眾會，皆受教住 。爾時，大
T25n1509_p0067c13║   　迦葉選得千人，除善阿難，盡皆阿羅漢，得
T25n1509_p0067c14║   　六 神通，得共解脫，無礙解脫；悉得三明，禪
T25n1509_p0067c15║   　定自在，能逆順行諸三昧，皆悉無礙。誦讀三
T25n1509_p0067c16║   　藏，知內外經書，諸外道家十八 種大經，盡亦
T25n1509_p0067c17║   　讀知；皆能論議，降伏異學。　問曰：　是時，有如
T25n1509_p0067c18║   　是等無數阿羅漢，何 以 故正選取千人，
T25n1509_p0067c19║   　不多取耶？　答曰：　頻婆娑羅王得道，八 萬四
T25n1509_p0067c20║   　千官屬亦各得道。是時，王教勅 宮中，常設
T25n1509_p0067c21║   　飯食，供 養千人；阿闍貰王不斷是法。爾
T25n1509_p0067c22║   　時，大迦葉思惟言：「若我等常乞食者，當有外
T25n1509_p0067c23║   　道強來難問，廢闕法事 ；今王舍城常設飯
T25n1509_p0067c24║   　食供 給千人，是中可住 結集經藏。」以 是故，
T25n1509_p0067c25║   　選取千人，不得多取。　是時，大迦葉與千
T25n1509_p0068a01║   　人俱 ，到 王舍城耆闍崛山中；告語阿闍世
T25n1509_p0068a02║   　王：「給我等食，日日送來，今我曹等結集
T25n1509_p0068a03║   　經藏，不得他行。」　是中夏安居三月，初 十五 日
T25n1509_p0068a04║   　說戒時，集和合僧 。大迦葉入 禪定，以 天眼
T25n1509_p0068a05║   　觀，今是眾中，誰有煩惱未盡應逐出者！唯
T25n1509_p0068a06║   　有阿難一 人不盡，餘九百九十九人諸漏
T25n1509_p0068a07║   　已盡清淨無垢。大迦葉從禪定起，眾中手
T25n1509_p0068a08║   　牽阿難出，言：「今清淨眾中結集經藏。汝結
T25n1509_p0068a09║   　未盡，不應住 此！」　是時，阿難慚恥悲泣，而自
T25n1509_p0068a10║   　念言：「我二 十五 年隨侍 世 尊：供 給左右，未
T25n1509_p0068a11║   　曾得如是苦惱；佛實大德，慈悲含忍。」念已，白
T25n1509_p0068a12║   　大迦葉言：「我能有力 ，久 可得道；但 諸佛法，
T25n1509_p0068a13║   　阿羅漢者不得供 給左右使令；以 是故，我
T25n1509_p0068a14║   　留殘結不盡斷耳。」　大迦葉言：「汝更有罪！佛
T25n1509_p0068a15║   　意不欲聽女人出家，汝慇懃勸 請，佛聽
T25n1509_p0068a16║   　為道；以 是故，佛之 正法五 百歲而衰微——是
T25n1509_p0068a17║   　汝突吉羅罪！」阿難言：「我憐愍瞿曇彌；又三
T25n1509_p0068a18║   　世 諸佛法皆有四部眾，我釋迦文佛云 何 獨
T25n1509_p0068a19║   　無？」　大迦葉復言：「佛欲涅槃時，近俱 夷那
T25n1509_p0068a20║   　竭城，脊痛，四疊漚多羅僧 敷臥，語汝言：
T25n1509_p0068a21║   　『我須水。』汝不供 給——是汝突吉羅罪！」阿難答
T25n1509_p0068a22║   　言：「是時，五 百乘車，截流而渡，令水渾濁，以
T25n1509_p0068a23║   　是故不取。」大迦葉復言：「正使水濁，佛有大
T25n1509_p0068a24║   　神力 ，能令大海濁水清淨。汝何 以 不與？
T25n1509_p0068a25║   　是汝之 罪，汝去作突吉羅懺悔！」　大迦葉
T25n1509_p0068a26║   　復言：「佛問汝：若有人四神足好修 ，可住 壽
T25n1509_p0068a27║   　一 劫 ，若減一 劫 ；佛四神足好修 ，欲住 壽一 劫 ，
T25n1509_p0068a28║   　若減一 劫 。汝默然不答。問汝至三，汝故默
T25n1509_p0068a29║   　然。汝若答佛：佛四神足好修 ，應住 一 劫 ，若
T25n1509_p0068b01║   　減一 劫 。由汝故，令佛世 尊早入 涅槃——是汝
T25n1509_p0068b02║   　突吉羅罪！」阿難言：「魔蔽我心，是故無言；我
T25n1509_p0068b03║   　非惡心而不答佛。」　大迦葉復言：「汝與佛疊
T25n1509_p0068b04║   　僧 伽 梨衣，以 足蹈上——是汝突吉羅罪。」阿
T25n1509_p0068b05║   　難言：「爾時，有大風起，無人助 我捉衣，時風
T25n1509_p0068b06║   　吹來墮我腳下，非不恭敬，故蹈佛衣。」　大迦
T25n1509_p0068b07║   　葉復言：「佛陰藏相，般涅槃後以 示女人，是
T25n1509_p0068b08║   　何 可恥？是汝突吉羅罪！」阿難言：「爾時，我思
T25n1509_p0068b09║   　惟：『若諸女人見佛陰藏相者，便 自羞恥女
T25n1509_p0068b10║   　人形，欲得男子身，修 行佛相，種福德根。』
T25n1509_p0068b11║   　以 是故，我示女人，不為無恥而故破戒。」
T25n1509_p0068b12║   　大迦葉言：「汝有六 種突吉羅罪，盡應僧 中
T25n1509_p0068b13║   　悔過！」阿難言：「諾！隨長老大迦葉及僧 所教！」
T25n1509_p0068b14║   　是時，阿難長跪合手，偏 袒右肩，脫革屣，六
T25n1509_p0068b15║   　種突吉羅罪懺悔。大迦葉於僧 中，手牽阿
T25n1509_p0068b16║   　難出，語阿難言：「斷汝漏盡，然後來入 ；殘結
T25n1509_p0068b17║   　未盡，汝勿 來也！」如是語竟，便 自閉門。　爾時，
T25n1509_p0068b18║   　諸阿羅漢議言：「誰能結集毘尼法藏者？」
T25n1509_p0068b19║   　長老阿泥盧豆言：「舍利 弗是第二 佛，有好
T25n1509_p0068b20║   　弟子，字憍梵波提(秦言牛呞)，柔軟和雅，常處
T25n1509_p0068b21║   　閑居，住 心寂燕，能知毘尼法藏；今在天
T25n1509_p0068b22║   　上尸利 沙樹園中住 ，遣使請來。」　大迦葉語
T25n1509_p0068b23║   　下坐比丘：「汝次應僧 使。」下坐比丘言：「僧 有
T25n1509_p0068b24║   　何 使？」大迦葉言：「僧 使汝至天上尸利 沙樹
T25n1509_p0068b25║   　園中，憍梵波提阿羅漢住 處。」是比丘歡喜
T25n1509_p0068b26║   　踊躍受僧 勅 命，白大迦葉言：「我到 憍梵
T25n1509_p0068b27║   　波提阿羅漢所，陳說何 事 ？」大迦葉言：「到 已，
T25n1509_p0068b28║   　語憍梵鉢提：大迦葉等漏盡阿羅漢，皆會
T25n1509_p0068b29║   　閻浮提。僧 有大法事 ，汝可疾來！」　是下坐比
T25n1509_p0068c01║   　丘頭面禮僧 ，右繞三匝；如金翅鳥，飛騰虛
T25n1509_p0068c02║   　空，往到 憍梵波提所，頭面作禮，語憍梵
T25n1509_p0068c03║   　波提言：「軟善大德！少欲知足，常在禪定！大
T25n1509_p0068c04║   　迦葉問訊有語：今僧 有大法事 ，可疾下
T25n1509_p0068c05║   　來，觀眾寶聚。」是時，憍梵波提心覺生疑，
T25n1509_p0068c06║   　語是比丘言：「僧 將無鬪諍事 喚我來耶？
T25n1509_p0068c07║   　無有破僧 者不？佛日滅度耶？」是比丘言：「實
T25n1509_p0068c08║   　如所言，大師佛已滅度。」憍梵波提言：「佛滅
T25n1509_p0068c09║   　度大疾，世 間眼滅！能逐佛轉法輪將，我
T25n1509_p0068c10║   　和上舍利 弗今在何 所？」答曰：「先入 涅槃。」憍
T25n1509_p0068c11║   　梵波提言：「大師法將，各自別 離，當可奈何 ！
T25n1509_p0068c12║   　摩訶目伽 連今在何 所？」是比丘言：「是亦滅度。」
T25n1509_p0068c13║   　憍梵波提言：「佛法欲散，大人過去，眾生可
T25n1509_p0068c14║   　愍。」問：「長老阿難今何 所作？」是比丘言：「長
T25n1509_p0068c15║   　老阿難，佛滅度後，憂愁、啼哭、迷悶，不能自
T25n1509_p0068c16║   　喻。」憍梵波提言：「阿難懊惱，由有愛結，別
T25n1509_p0068c17║   　離生苦。羅睺羅復云 何 ？」答言：「羅睺羅得阿
T25n1509_p0068c18║   　羅漢故，無憂無愁，但 觀諸法無常相。」憍梵
T25n1509_p0068c19║   　波提言：「難斷愛已斷，無憂愁。」憍梵波提言：
T25n1509_p0068c20║   　「我失離欲大師，於是尸利 沙樹園中住 ，
T25n1509_p0068c21║   　亦何 所為？我和上、大師皆已滅度，我今不
T25n1509_p0068c22║   　能復下閻浮提，住 此般涅槃。」　說是言已，
T25n1509_p0069a01║   　入 禪定中，踊在虛空，身放光 明，又出水火，
T25n1509_p0069a02║   　手摩日月，現種種神變；自心出火燒身，身
T25n1509_p0069a03║   　中出水四道，流下。至大迦葉所。水中有聲，
T25n1509_p0069a04║   　說此偈言：
T25n1509_p0069a05║   　「憍梵鉢提稽首禮，　　妙眾第一 大德僧 ，
T25n1509_p0069a06║   　　聞佛滅度我隨去，　　如大象去象子隨！」
T25n1509_p0069a07║   　爾時，下坐比丘持衣鉢還僧 。　是時中間，阿
T25n1509_p0069a08║   　難思惟諸法，求盡殘漏；其夜坐禪經行，慇
T25n1509_p0069a09║   　懃求道。是阿難智慧多，定力 少，是故不即
T25n1509_p0069a10║   　得道；定智等者，乃可速得。後夜欲過，疲極
T25n1509_p0069a11║   　偃息，却臥就枕，頭未至枕，廓然得悟；如電
T25n1509_p0069a12║   　光 出，闇者見道。阿難如是入 金剛 定，破一
T25n1509_p0069a13║   　切諸煩惱山；得三明、六 神通、共解脫，作大
T25n1509_p0069a14║   　力 阿羅漢。　即夜到 僧 堂門，敲門而喚。大迦
T25n1509_p0069a15║   　葉問言：「敲門者誰？」答言：「我是阿難。」大迦葉
T25n1509_p0069a16║   　言：「汝何 以 來？」阿難言：「我今夜得盡諸漏。」大
T25n1509_p0069a17║   　迦葉言：「不與汝開門，汝從門鑰孔中來！」
T25n1509_p0069a18║   　阿難答言：「可爾！」即以 神力 從門鑰孔中
T25n1509_p0069a19║   　入 ，禮拜僧 足懺悔，「大迦葉莫復見責！」　大迦
T25n1509_p0069a20║   　葉手摩阿難頭言：「我故為汝，使汝得道；汝
T25n1509_p0069a21║   　無嫌恨，我亦如是，以 汝自證。譬如手畫虛
T25n1509_p0069a22║   　空，無所染著；阿羅漢心亦如是，一 切法中得
T25n1509_p0069a23║   　無所著。復汝本坐。」　是時，僧 復議言：「憍梵
T25n1509_p0069a24║   　波提已取滅度，更有誰能結集法藏？」長
T25n1509_p0069a25║   　老阿泥盧豆言：「是長老阿難，於佛弟子，常
T25n1509_p0069a26║   　侍 近佛，聞經能持，佛常歎譽；是阿難能結
T25n1509_p0069a27║   　集經藏。」是時，長老大迦葉摩阿難頭言：「佛囑
T25n1509_p0069a28║   　累汝，令持法藏，汝應報佛恩！佛在何 處
T25n1509_p0069a29║   　最初 說法？佛諸大弟子能守護法藏者，皆以
T25n1509_p0069b01║   　滅度，唯汝一 人在。汝今應隨佛心，憐愍眾
T25n1509_p0069b02║   　生故，集佛法藏。」是時，阿難禮僧 已，坐師子
T25n1509_p0069b03║   　床。時大迦葉說此偈言：
T25n1509_p0069b04║   　「佛聖師子王，　　阿難是佛子，
T25n1509_p0069b05║   　　師子座處坐，　　觀眾無有佛。
T25n1509_p0069b06║   　　如是大德眾，　　無佛失威神，
T25n1509_p0069b07║   　　如空無月時，　　有宿而不嚴。
T25n1509_p0069b08║   　　汝大智人說，　　汝佛子當演，
T25n1509_p0069b09║   　　何 處佛初 說，　　今汝當布現！」
T25n1509_p0069b10║   　是時，長老阿難一 心合手，向佛涅槃方如
T25n1509_p0069b11║   　是說言：
T25n1509_p0069b12║   　「佛初 說法時，　　爾時我不見，
T25n1509_p0069b13║   　　如是展轉聞：　　佛在波羅柰，
T25n1509_p0069b14║   　　佛為五 比丘，　　初 開甘露門，
T25n1509_p0069b15║   　　說四真諦法：　　苦集滅道諦。
T25n1509_p0069b16║   　　阿若憍陳如，　　最初 得見道；
T25n1509_p0069b17║   　　八 萬諸天眾，　　皆亦入 道迹！」
T25n1509_p0069b18║   　是千阿羅漢聞是語已，上昇虛空高七多
T25n1509_p0069b19║   　羅樹。皆言：「咄！無常力 大，如我等眼見佛說
T25n1509_p0069b20║   　法，今乃言我聞！」便 說偈言：
T25n1509_p0069b21║   　「我見佛身相，　　猶如紫金山，
T25n1509_p0069b22║   　　妙相眾德滅，　　唯有名獨存。
T25n1509_p0069b23║   　　是故當方便 ，　　求出於三界，
T25n1509_p0069b24║   　　勤 集諸善根，　　涅槃最為樂！」
T25n1509_p0069b25║   　爾時，長老阿泥盧豆說偈言：
T25n1509_p0069b26║   　「咄世 間無常！　　如水月芭蕉，
T25n1509_p0069b27║   　　功 德滿三界，　　無常風所壞！」
T25n1509_p0069b28║   　爾時，大迦葉復說此偈：
T25n1509_p0069b29║   　「無常力 甚大，　　愚智貧富貴，
T25n1509_p0069c01║   　　得道及未得，　　一 切無能免！
T25n1509_p0069c02║   　　非巧言妙寶，　　非欺誑力 諍，
T25n1509_p0069c03║   　　如火燒萬物，　　無常相法爾。」
T25n1509_p0069c04║   　大迦葉語阿難：「從《轉法輪經》至《大般涅槃》，
T25n1509_p0069c05║   　集作四阿含：增一 阿含，中阿含，長阿含，相應
T25n1509_p0069c06║   　阿含。是名修 妬路法藏。」　諸阿羅漢更問：「誰
T25n1509_p0069c07║   　能明了 集毘尼法藏？」皆言：「長老憂婆離，於
T25n1509_p0069c08║   　五 百阿羅漢中持律第一 ，我等今請。」即請言：
T25n1509_p0069c09║   　「起，就師子座處坐！說：佛在何 處初 說毘
T25n1509_p0069c10║   　尼結戒？」憂婆離受僧 教，師子座處坐，說：
T25n1509_p0069c11║   　「如是我聞，一 時佛在毘舍離。爾時，須提那
T25n1509_p0069c12║   　迦蘭陀長者子初 作婬欲，以 是因緣故，結
T25n1509_p0069c13║   　初 大罪。二 百五 十戒義作三部，七法、八 法、比
T25n1509_p0069c14║   　丘尼毘尼、增一 、憂婆利 問、雜部、善部；如是
T25n1509_p0069c15║   　等八 十部，作毘尼藏。」　諸阿羅漢復更思惟：
T25n1509_p0069c16║   　「誰能明了 集阿毘曇藏？」念言：「長老阿難，於五
T25n1509_p0069c17║   　百阿羅漢中，解修 妬路義第一 ，我等今
T25n1509_p0069c18║   　請。」即請言：「起，就師子座處坐！佛在何 處
T25n1509_p0069c19║   　初 說阿毘曇？」阿難受僧 教，師子座處坐，
T25n1509_p0069c20║   　說：「如是我聞，一 時佛在舍婆提城。爾時，佛
T25n1509_p0069c21║   　告諸比丘：諸有五 怖、五 罪、五 怨、不除不滅，
T25n1509_p0069c22║   　是因緣故，此生中身、心受無量苦；復後世 墮
T25n1509_p0069c23║   　惡道中。諸有無此五 怖、五 罪、五 怨，是因緣故，
T25n1509_p0069c24║   　於今生種種身、心受樂；後世 生天上樂處。
T25n1509_p0069c25║   　何 等五 怖應遠？一 者殺，二 者盜，三者邪婬，四
T25n1509_p0069c26║   　者妄語，五 者飲酒。」如是等名阿毘曇藏。　三
T25n1509_p0070a01║   　法藏集竟，諸天、鬼神、諸龍、天女，種種供 養，
T25n1509_p0070a02║   　雨天華香、幡蓋、天衣，供 養法故。於是說
T25n1509_p0070a03║   　偈：
T25n1509_p0070a04║   　「憐愍世 界故，　　集結三藏法；
T25n1509_p0070a05║   　　十力 一 切智，　　說智無明燈！」
T25n1509_p0070a06║   問曰：　八 犍度阿毘曇、六 分阿毘曇等，從何 處
T25n1509_p0070a07║   　出？　答曰：　佛在世 時，法無違錯；佛滅度後，初
T25n1509_p0070a08║   　集法時，亦如佛在。後百年，阿輸迦王作
T25n1509_p0070a09║   　般闍于瑟大會，諸大法師論議異故，有別
T25n1509_p0070a10║   　部名字。從是以 來，展轉至姓迦旃延婆
T25n1509_p0070a11║   　羅門道人，智慧利 根，盡讀三藏內外經書，欲
T25n1509_p0070a12║   　解佛語故，作《發智經八 犍度》，初 品是世
T25n1509_p0070a13║   　間第一 法。後諸弟子等，為後人不能盡解
T25n1509_p0070a14║   　《八 犍度》故，作鞞婆娑。　有人言：六 分阿毘曇
T25n1509_p0070a15║   　中，第三分八 品之 名〈分別 世 處分〉(此是《樓炭經》作
T25n1509_p0070a16║   　六 分中第三分)，是目犍連作；六 分中，初 分八 品，四品
T25n1509_p0070a17║   　是婆須蜜菩薩作，四品是罽賓阿羅漢作；餘
T25n1509_p0070a18║   　五 分諸論議師所作。　有人言：佛在時，舍利 弗
T25n1509_p0070a19║   　解佛語故作阿毘曇；後犢子道人等讀誦，乃
T25n1509_p0070a20║   　至今名為《舍利 弗阿毘曇》。　摩訶迦旃延，佛在
T25n1509_p0070a21║   　時，解佛語作蜫勒 (蜫勒 秦言篋藏)，乃至今行於
T25n1509_p0070a22║   　南天竺。　皆是廣解佛語故。如說五 戒：幾
T25n1509_p0070a23║   　有色，幾無色？幾可見，幾不可見？幾有對，幾無
T25n1509_p0070a24║   　對？幾有漏，幾無漏？幾有為，幾無為？幾有報，幾
T25n1509_p0070a25║   　無報？幾有善，幾不善？幾有記，幾無記？如
T25n1509_p0070a26║   　是等是名阿毘曇。　復次，七使：欲染使，瞋恚
T25n1509_p0070a27║   　使，有愛使，憍慢使，無明使，見使，疑使。是七使。
T25n1509_p0070a28║   　幾欲界繫，幾色界繫，幾無色界繫？幾見諦斷，
T25n1509_p0070a29║   　幾思惟斷？幾見苦斷，幾見集斷，幾見盡斷，
T25n1509_p0070b01║   　幾見道斷？幾遍使，幾不遍使？　十智：法智，比智，
T25n1509_p0070b02║   　世 智，他心智，苦智，集智，滅智，道智，盡智，無生
T25n1509_p0070b03║   　智。是十智幾有漏，幾無漏？幾有為，幾無為？
T25n1509_p0070b04║   　幾有漏緣，幾無漏緣？幾有為緣，幾無為緣？幾
T25n1509_p0070b05║   　欲界緣，幾色界緣，幾無色界緣？幾不繫緣？幾
T25n1509_p0070b06║   　無礙道中修 ，幾解脫道中修 ？四果：得時、幾得、
T25n1509_p0070b07║   　幾失？　如是等分別 一 切法，亦名阿毘曇。　為
T25n1509_p0070b08║   　阿毘曇三種：一 者、阿毘曇身及義，略說三
T25n1509_p0070b09║   　十二 萬言；二 者、六 分，略說三十六 萬言；三
T25n1509_p0070b10║   　者、蜫勒 ，略說三十二 萬言。　蜫勒 廣比諸事
T25n1509_p0070b11║   　以 類相從，非阿毘曇。　略說「如是我聞一
T25n1509_p0070b12║   　時」總義竟。
T25n1509_p0070b13║   　　　大智度初 品中婆伽 婆釋論第四
T25n1509_p0070b14║   【經】　婆伽 婆。　【論】　今當說。　釋曰：　云 何 名
T25n1509_p0070b15║   　「婆伽 婆」？　「婆伽 婆」者，「婆伽 」言「德」，「婆」言「有」，
T25n1509_p0070b16║   　是名有德。　復次，「婆伽 」名「分別 」，「婆」名「巧」，巧
T25n1509_p0070b17║   　分別 諸法總相別 相，故名「婆伽 婆」。　復次，
T25n1509_p0070b18║   　「婆伽 」名「名聲」，「婆」名「有」，是名「有名聲」，無
T25n1509_p0070b19║   　有得名聲如佛者。轉輪聖王、釋、梵、護世 者，
T25n1509_p0070b20║   　無有及佛，何 況諸餘凡庶！所以 者何 ？轉輪
T25n1509_p0070b21║   　聖王與結相應，佛已離結；轉輪聖王沒在
T25n1509_p0070b22║   　生、老、病、死泥中，佛已得渡；轉輪聖王為恩
T25n1509_p0070b23║   　愛奴僕 ，佛已永離；轉輪聖王處在世 間曠野
T25n1509_p0070b24║   　災患，佛已得離；轉輪聖王處在無明闇
T25n1509_p0070b25║   　中，佛處第一 明中；轉輪聖王若極多領四天
T25n1509_p0070b26║   　下，佛領無量諸世 界；轉輪聖王財自在，佛
T25n1509_p0070b27║   　心自在；轉輪聖王貪求天樂，佛乃至有頂
T25n1509_p0070b28║   　樂亦不貪著；轉輪聖王從他求樂，佛內心
T25n1509_p0070b29║   　自樂。以 是因緣，佛勝轉輪聖王。諸餘釋、梵、
T25n1509_p0070c01║   　護世 者，亦復如是，但 於轉輪聖王小勝。　復
T25n1509_p0070c02║   　次，「婆伽 」名「破」，「婆」名「能」，是人能破婬怒癡
T25n1509_p0070c03║   　故，稱為「婆伽 婆」。　問曰：　如阿羅漢、辟支佛，亦
T25n1509_p0070c04║   　破婬怒癡，與佛何 異？　答曰：　阿羅漢、辟支佛
T25n1509_p0070c05║   　雖破三毒，氣分不盡；譬如香在器中，香
T25n1509_p0070c06║   　雖出，餘氣故在；又如草木薪火燒煙出，炭
T25n1509_p0070c07║   　灰不盡，火力 薄故。佛三毒永盡無餘；譬如
T25n1509_p0070c08║   　劫 盡火燒須彌山，一 切地都盡，無煙無炭。
T25n1509_p0070c09║   　如舍利 弗瞋恚氣殘，難陀婬欲氣殘，必
T25n1509_p0070c10║   　陵伽 婆磋慢氣殘；譬如人被鎖，初 脫時
T25n1509_p0070c11║   　行猶不便 。　時佛從禪起經行，羅睺羅從佛
T25n1509_p0070c12║   　經行，佛問羅睺羅「何 以 羸瘦？」羅睺羅說偈
T25n1509_p0070c13║   　答佛：
T25n1509_p0070c14║   　「若人食油則 得力 ，　　若食酥者得好色，
T25n1509_p0070c15║   　　食麻滓菜無色力 ，　　大德世 尊自當知！」
T25n1509_p0070c16║   　佛問羅睺羅：「是眾中誰為上座？」羅睺羅答：
T25n1509_p0070c17║   　「和上舍利 弗。」佛言：「舍利 弗食不淨食。」爾時，
T25n1509_p0070c18║   　舍利 弗轉聞是語，即時吐食，自作誓言：
T25n1509_p0071a01║   　「從今日不復受人請。」是時，波斯匿王、長者
T25n1509_p0071a02║   　須達多等，來詣舍利 弗所，語舍利 弗：「佛不
T25n1509_p0071a03║   　以 無事 而受人請；大德舍利 弗復不受請，
T25n1509_p0071a04║   　我等白衣云 何 當得大信 清淨？」舍利 弗言：「我
T25n1509_p0071a05║   　大師佛言：舍利 弗食不淨食，今不得受
T25n1509_p0071a06║   　人請。」於是波斯匿等至佛所，白佛言：「佛
T25n1509_p0071a07║   　不常受人請，舍利 弗復不受請，我等云 何
T25n1509_p0071a08║   　心得大信 ？願佛勅 舍利 弗還受人請！」佛言：
T25n1509_p0071a09║   　「此人心堅，不可移轉。」佛爾時，引本生因緣：
T25n1509_p0071a10║   　「昔有一 國王為毒蛇所囓，王時欲死，呼
T25n1509_p0071a11║   　諸良醫令治蛇毒。時諸醫言：『還令蛇嗽，
T25n1509_p0071a12║   　毒氣乃盡。』是時諸醫各設呪術，所囓王蛇
T25n1509_p0071a13║   　即來王所。諸醫積薪燃火，勅 蛇還嗽汝
T25n1509_p0071a14║   　毒，若不爾者，當入 此火！毒蛇思惟：『我既吐
T25n1509_p0071a15║   　毒，云 何 還嗽？此事 劇 死！』思惟心定，即時入
T25n1509_p0071a16║   　火。爾時，毒蛇，舍利 弗是。世 世 心堅，不可動
T25n1509_p0071a17║   　也。」　復次，長老必陵伽 婆蹉常患眼痛，是人
T25n1509_p0071a18║   　乞食，常渡恒水，到 恒水邊彈指言：「小婢住
T25n1509_p0071a19║   　莫流！」水即兩斷，得過乞食。是恒神到 佛所
T25n1509_p0071a20║   　白佛：「佛弟子必陵伽 婆蹉，常罵我言小
T25n1509_p0071a21║   　婢住 莫流水！」佛告：「必陵伽 婆蹉懺謝
T25n1509_p0071a22║   　恒神！」必陵伽 婆蹉即時合手語恒神言：
T25n1509_p0071a23║   　「小婢莫瞋！今懺謝汝！」是時，大眾笑之 ：「云 何
T25n1509_p0071a24║   　懺謝而復罵耶？」佛語恒神：「汝見必陵伽 婆
T25n1509_p0071a25║   　蹉合手懺謝不？懺謝無慢而有此言，當
T25n1509_p0071a26║   　知非惡。此人五 百世 來，常生婆羅門家，常
T25n1509_p0071a27║   　自憍貴，輕賤餘人，本來所習，口言而已，心無
T25n1509_p0071a28║   　憍也。」　如是諸阿羅漢雖斷結使，猶有殘
T25n1509_p0071a29║   　氣。如諸佛世 尊，若人以 刀 割 一 臂，若人
T25n1509_p0071b01║   　以 栴檀香泥一 臂，如左右眼，心無憎愛，是
T25n1509_p0071b02║   　以 永無殘氣。　栴闍婆羅門女木杅謗佛，
T25n1509_p0071b03║   　於大眾中言：「汝使我有娠，何 以 不憂？與
T25n1509_p0071b04║   　我衣食，為爾無羞，誑惑餘人！」是時，五 百婆
T25n1509_p0071b05║   　羅門師等，皆舉手唱言：「是！是！我曹知此事 。」
T25n1509_p0071b06║   　是時，佛無異色，亦無慚色。此事 即時彰露，地
T25n1509_p0071b07║   　為大動 ，諸天供 養，散眾名華，讚歎佛德，佛
T25n1509_p0071b08║   　無喜色。　復次，佛食馬麥，亦無憂慼；天王
T25n1509_p0071b09║   　獻食，百味具 足，不以 為悅，一 心無二 。　如是
T25n1509_p0071b10║   　等種種飲食、衣被、臥具 ，讚呵、輕敬等種種事
T25n1509_p0071b11║   　中，心無異也。譬如真金，燒鍛打磨，都無增
T25n1509_p0071b12║   　損。　以 是故，阿羅漢雖斷結得道，猶有殘
T25n1509_p0071b13║   　氣，不得稱婆伽 婆。　問曰：　婆伽 婆正有此
T25n1509_p0071b14║   　一 名，更有餘名？　答曰：　佛功 德無量，名號亦
T25n1509_p0071b15║   　無量；此名取其大者，以 人多識故。復有
T25n1509_p0071b16║   　異名，名「多陀阿伽 陀」等。　云 何 名「多陀阿伽
T25n1509_p0071b17║   　陀」？　如法相解；如法相說；如諸佛安隱道
T25n1509_p0071b18║   　來，佛亦如是來，更不去後有中，是故名
T25n1509_p0071b19║   　「多陀阿伽 陀」。　復名「阿羅呵」。云 何 名「阿羅
T25n1509_p0071b20║   　呵」？　「阿羅」名「賊」，「呵」名「殺」——是名「殺賊」。如偈
T25n1509_p0071b21║   　說：
T25n1509_p0071b22║   　「佛以 忍為鎧，　　精進為剛 甲，
T25n1509_p0071b23║   　　持戒為大馬，　　禪定為良弓，
T25n1509_p0071b24║   　　智慧為好箭；　　外破魔王軍，
T25n1509_p0071b25║   　　內滅煩惱賊，　　是名阿羅呵。」
T25n1509_p0071b26║   　復次，「阿」名「不」，「羅呵」名「生」——是名「不生」。佛心種
T25n1509_p0071b27║   　子，後世 田中不生無明糠脫故。　復次，「阿羅
T25n1509_p0071b28║   　呵」名「應受供 養」。佛諸結使除盡，得一 切智慧
T25n1509_p0071b29║   　故，應受一 切天地眾生供 養；以 是故，佛名
T25n1509_p0071c01║   　「阿羅呵」。　復名「三藐三佛陀」。云 何 名「三藐三
T25n1509_p0071c02║   　佛陀」？　「三藐」名「正」，「三」名「遍」，佛名「知」——是名正
T25n1509_p0071c03║   　遍知一 切法。　問曰：　云 何 正遍知？　答曰：
T25n1509_p0071c04║   　　知苦如苦相，　　知集如集相，
T25n1509_p0071c05║   　　知滅如滅相，　　知道如道相。
T25n1509_p0071c06║   　是名「三藐三佛陀」。　復次，知一 切諸法實不
T25n1509_p0071c07║   　壞相，不增不減。云 何 名不壞相？心行處滅，言
T25n1509_p0071c08║   　語道斷，過諸法如涅槃相不動 。以 是故，
T25n1509_p0071c09║   　名「三藐三佛陀」。　復次，一 切十方諸世 界名
T25n1509_p0071c10║   　號，六 道所攝眾生名號；眾生先世 因緣，未來
T25n1509_p0071c11║   　世 生處；一 切十方眾生心相，諸結使，諸善根，
T25n1509_p0071c12║   　諸出要；如是等一 切諸法悉知，是名「三藐
T25n1509_p0071c13║   　三佛陀」。　復名「鞞侈 遮羅那三般那」，秦言
T25n1509_p0071c14║   　明行具 足。　云 何 名「明行具 足」？　宿命、天眼、漏
T25n1509_p0071c15║   　盡，名為三明。　問曰：　神通、明有何 等異？　答曰：
T25n1509_p0071c16║   　直知過去宿命事 ，是名通；知過去因緣行
T25n1509_p0071c17║   　業，是名明。　直知死此生彼，是名通；知行
T25n1509_p0071c18║   　因緣，際會不失，是名明。　直盡結使，不知更
T25n1509_p0071c19║   　生不生，是名通；若知漏盡，更不復生，是名
T25n1509_p0071c20║   　明。　是三明，大阿羅漢、大辟支佛所得。　問曰：
T25n1509_p0071c21║   　若爾者，與佛有何 等異？　答曰：　彼雖得三明，
T25n1509_p0071c22║   　明不滿足，佛悉滿足，是為異。　問曰：　云 何 不
T25n1509_p0071c23║   　滿？云 何 滿？　答曰：　諸阿羅漢、辟支佛宿命
T25n1509_p0071c24║   　智，知自身及他人，亦不能遍；有阿羅漢知
T25n1509_p0071c25║   　一 世 ，或二 世 、三世 ，十、百、千、萬劫 ，乃至八 萬劫 ，
T25n1509_p0072a01║   　過是以 往不能復知，是故不滿。天眼明
T25n1509_p0072a02║   　未來世 亦如是。佛一 念中生、住 、滅時，諸結使
T25n1509_p0072a03║   　分，生時如是，住 時如是，滅時如是。苦法忍、
T25n1509_p0072a04║   　苦法智中所斷結使悉覺了 。知如是結使解
T25n1509_p0072a05║   　脫，得爾所有為法解脫，得爾所無為法解脫，
T25n1509_p0072a06║   　乃至道比忍見諦道十五 心中。諸聲聞、辟支
T25n1509_p0072a07║   　佛所不覺知，時少疾故。如是知過去眾
T25n1509_p0072a08║   　生、因緣、漏盡，未來、現在亦如是。是故名佛
T25n1509_p0072a09║   　「明行具 足」。　行名身口業，唯佛身、口業具 足；
T25n1509_p0072a10║   　餘皆有失，是名明行具 足。　復名「修 伽 陀」：
T25n1509_p0072a11║   　「修 」秦言「好」，「伽 陀」或言「去」，或言「說」——是名「好去」、
T25n1509_p0072a12║   　「好說」。　好去者，於種種諸深三摩提，無量
T25n1509_p0072a13║   　諸大智慧中去，如偈說：
T25n1509_p0072a14║   　「佛一 切智為大車，　　八 正道行入 涅槃。」
T25n1509_p0072a15║   　是名好去。　好說者，如諸法實相說，不著法
T25n1509_p0072a16║   　愛說。觀弟子智慧力 ，是人正使一 切方便
T25n1509_p0072a17║   　神通智力 化之 ，亦無如之 何 。是人可度是
T25n1509_p0072a18║   　疾、是遲，是人應是處度；是人應說布施，或
T25n1509_p0072a19║   　說戒，或說涅槃。是人應說五 眾、十二 因緣、
T25n1509_p0072a20║   　四諦等諸法能入 道。如是等種種知弟子
T25n1509_p0072a21║   　智力 而為說法，是名好說。　復名「路迦憊」：
T25n1509_p0072a22║   　「路迦」秦言「世 」，「憊」名「知」——是名知世 間。　問曰：
T25n1509_p0072a23║   　云 何 知世 間？　答曰：　知二 種世 間，一 眾生，
T25n1509_p0072a24║   　二 非眾生。及如實相知世 間、世 間因、知世
T25n1509_p0072a25║   　間滅、出世 間道。　復次，知世 間，非如世 俗
T25n1509_p0072a26║   　知，亦非外道知；知世 間無常故苦，苦故無
T25n1509_p0072a27║   　我。　復次，知世 間相，非有常非無常，非有
T25n1509_p0072a28║   　邊非無邊，非去非不去，如是相亦不著，
T25n1509_p0072a29║   　清淨、常不壞相如虛空——是名知世 間。　復名
T25n1509_p0072b01║   　「阿耨多羅」，秦言「無上」。　云 何 無上？　涅槃法無
T25n1509_p0072b02║   　上。佛自知是涅槃不從他聞，亦將導眾生
T25n1509_p0072b03║   　令至涅槃。如諸法中涅槃無上，眾生中佛
T25n1509_p0072b04║   　亦無上。　復次，持戒、禪定、智慧，教化眾生，一 切
T25n1509_p0072b05║   　無有與等者，何 況能過？故言無上。　復次，「阿」
T25n1509_p0072b06║   　名「無」，「耨多羅」名「答」。一 切外道法，可答可破，
T25n1509_p0072b07║   　非實非清淨故；佛法不可答、不可破，出
T25n1509_p0072b08║   　一 切語言道，亦實清淨故，以 是故名無答。
T25n1509_p0072b09║   　復名「富樓沙曇藐婆羅提」：「富樓沙」秦言「丈
T25n1509_p0072b10║   　夫」，「曇藐」言「可化」，「婆羅提」言「調御師」——是名「可
T25n1509_p0072b11║   　化丈 夫調御師」。　佛以 大慈大悲大智故，有
T25n1509_p0072b12║   　時軟美語，有時苦切語，有時雜語，以 此調
T25n1509_p0072b13║   　御令不失道。如偈說：
T25n1509_p0072b14║   　「佛法為車弟子馬，　　實法寶主 佛調御，
T25n1509_p0072b15║   　　若馬出道失正轍，　　如是當治令調伏。
T25n1509_p0072b16║   　　若小不調輕法治，　　好善成立為上道，
T25n1509_p0072b17║   　　若不可治便 棄捨，　　以 是調御為無上。」
T25n1509_p0072b18║   　復次，調御師有五 種：初 父母兄 姊親里；中
T25n1509_p0072b19║   　官法；下師法，今世 三種法治；後世 閻羅王治；
T25n1509_p0072b20║   　佛以 今世 樂、後世 樂及涅槃樂利 益，故名
T25n1509_p0072b21║   　師。上四種法治人不久 畢壞，不能常實
T25n1509_p0072b22║   　成就；佛成人以 三種道，常隨道不失。如
T25n1509_p0072b23║   　火自相不捨乃至滅，佛令人得善法亦如
T25n1509_p0072b24║   　是，至死不捨。以 是故，佛名可化丈 夫調御
T25n1509_p0072b25║   　師。　問曰：　女人，佛亦化令得道，何 以 獨言丈
T25n1509_p0072b26║   　夫？　答曰：　男尊女卑故，女從男故，男為事 業
T25n1509_p0072b27║   　主 故。　復次，女人有五 礙：不得作轉輪王、釋
T25n1509_p0072b28║   　天王、魔天王、梵天王、佛，以 是故不說。　復次，
T25n1509_p0072b29║   　若言佛為女人調御師，為不尊重。若說
T25n1509_p0072c01║   　丈 夫，一 切都攝。譬如王來，不應獨來，必有
T25n1509_p0072c02║   　侍 從。如是說丈 夫，二 根、無根及女盡攝，以
T25n1509_p0072c03║   　是故說丈 夫。　用是因緣故，佛名可化丈
T25n1509_p0072c04║   　夫調御師。　復名「舍多提婆魔[少/兔 ]舍喃」：「舍多」
T25n1509_p0072c05║   　秦言「教師」，「提婆」言「天」，「魔[少/兔 ]舍喃」言「人」——是名
T25n1509_p0072c06║   　「天人教師」。　云 何 名天人教師？　佛示導是應作、
T25n1509_p0072c07║   　是不應作，是善、是不善，是人隨教行，不捨
T25n1509_p0072c08║   　道法，得煩惱解脫報——是名天人師。　問曰：　佛
T25n1509_p0072c09║   　能度龍、鬼、神等墮餘道中生者，何 以 獨言
T25n1509_p0072c10║   　天人師？　答曰：　度餘道中生者少，度天、人中
T25n1509_p0072c11║   　生者多。如白色人，雖有黑黶子，不名黑
T25n1509_p0072c12║   　人，黑少故。　復次，人中結使薄，厭心易得；天
T25n1509_p0072c13║   　中智慧利 。以 是故，二 處易得道，餘道
T25n1509_p0072c14║   　中不爾。　復次，言天則 攝一 切天；言人則 攝
T25n1509_p0072c15║   　一 切地上生者。何 以 故？天上則 天大，地上
T25n1509_p0072c16║   　則 人大。是故說，天則 天上盡攝，說人則 地上
T25n1509_p0072c17║   　盡攝。　復次，人中得受戒律儀 ，見諦道、思惟道
T25n1509_p0072c18║   　及諸道果。或有人言：餘道中不得。或有人
T25n1509_p0072c19║   　言：多少得。天、人中易得多得，以 是故，佛
T25n1509_p0072c20║   　為天人師。　復次，人中行樂因多，天中樂報
T25n1509_p0073a01║   　多；善法是樂因，樂是善法報。餘道中善
T25n1509_p0073a02║   　因報少，以 是故，佛為天人師。　復名「佛陀」
T25n1509_p0073a03║   　(秦言「知者」)。知何 等法？知過去、未來、現在，眾生數、
T25n1509_p0073a04║   　非眾生數，有常、無常等一 切諸法。菩提樹下
T25n1509_p0073a05║   　了 了 覺知，故名為佛陀。　問曰：　餘人亦知一
T25n1509_p0073a06║   　切諸法，如摩醯首羅天，(秦言「大自在」)八 臂，三眼，
T25n1509_p0073a07║   　騎白牛。如韋紐天(秦言「遍悶」)，四臂，捉貝持輪，
T25n1509_p0073a08║   　騎金翅鳥。如鳩摩羅天，(秦言「童子」)是天擎雞持
T25n1509_p0073a09║   　鈴，捉赤幡，騎孔雀，皆是諸天大將。如是
T25n1509_p0073a10║   　等諸天，各各言大，皆稱一 切智。有人作弟
T25n1509_p0073a11║   　子，學其經書。亦受其法，言是一 切智。　答曰：
T25n1509_p0073a12║   　此不應一 切智。何 以 故？瞋恚、憍慢心著故。
T25n1509_p0073a13║   　如偈說：
T25n1509_p0073a14║   　「若彩畫像 及泥像 ，　　聞經中天及讚天，
T25n1509_p0073a15║   　　如是四種諸天等，　　各各手執諸兵 杖。
T25n1509_p0073a16║   　　若力 不如畏怖他，　　若心不善恐怖他，
T25n1509_p0073a17║   　　此天定必若怖他，　　若少力 故畏怖他。
T25n1509_p0073a18║   　　是天一 切常怖畏，　　不能除却諸衰苦。
T25n1509_p0073a19║   　　有人奉事 恭敬者，　　現世 不免沒憂海。
T25n1509_p0073a20║   　　有人不敬不供 養，　　現世 不妨受富樂。
T25n1509_p0073a21║   　　當知虛誑無實事 ，　　是故智人不屬天。
T25n1509_p0073a22║   　　若世 間中諸眾生，　　業因緣故如循環，
T25n1509_p0073a23║   　　福德緣故生天上，　　雜業因緣故人中，
T25n1509_p0073a24║   　　世 間行業屬因緣，　　是故智者不依天！」
T25n1509_p0073a25║   　復次，是三天，愛之 則 欲令得一 切願，惡
T25n1509_p0073a26║   　之 則 欲令七世 滅。佛不爾。菩薩時，若怨
T25n1509_p0073a27║   　家賊來欲殺，尚自以 身肉、頭目、髓腦而供
T25n1509_p0073a28║   　養之 ，何 況得佛？不惜身時，以 是故，獨佛
T25n1509_p0073a29║   　應當受佛名號；應當歸命佛，以 佛為師，
T25n1509_p0073b01║   　不應事 天。　復次，佛有二 事 ：一 者、大功 德神
T25n1509_p0073b02║   　通力 ；二 者、第一 淨心，諸結使滅。　諸天雖有
T25n1509_p0073b03║   　福德神力 ，諸結使不滅故，心不清淨，心
T25n1509_p0073b04║   　不清淨故，神力 亦少。　聲聞、辟支佛雖結使滅，
T25n1509_p0073b05║   　心清淨，福德薄故力 勢 少。　佛二 法滿足，故
T25n1509_p0073b06║   　稱勝一 切人；餘人不勝一 切人。　婆伽 婆
T25n1509_p0073b07║   　名有德，先已說。　復名「阿婆磨」(秦言無等)；復
T25n1509_p0073b08║   　名「阿婆摩婆摩」(秦言無等等)；復名「路迦那他」
T25n1509_p0073b09║   　(秦言世 尊)；復名「波羅伽 」(秦言度彼岸)；復名「婆檀陀」(秦言大德)；
T25n1509_p0073b10║   　復名「尸梨伽 那」(秦言厚德)；如是等無量名號。父
T25n1509_p0073b11║   　母名字悉達陀(秦言成利 )，得道時，知一 切諸法
T25n1509_p0073b12║   　故，是名為佛。應受諸天世 人供 養。如是
T25n1509_p0073b13║   　等得名大德、厚德。如是種種，隨德立名。　問
T25n1509_p0073b14║   曰：　汝愛剎利 種，淨飯王子，字悉達多，以
T25n1509_p0073b15║   　是故而大稱讚言一 切智，一 切智人，無也！
T25n1509_p0073b16║   答曰：　不爾！汝惡邪故妬瞋佛，作妄語。實有
T25n1509_p0073b17║   　一 切智人。何 以 故？佛一 切眾生中，身色顏貌，
T25n1509_p0073b18║   　端正無比，相、德、明具 ，勝一 切人。小人見
T25n1509_p0073b19║   　佛身相，亦知是一 切智人，何 況大人？如《放牛
T25n1509_p0073b20║   　譬喻經》中說：　摩伽 陀國王頻婆娑羅，請佛三
T25n1509_p0073b21║   　月，及五 百弟子。王須新乳 酪酥供 養佛及
T25n1509_p0073b22║   　比丘僧 。語諸放牛人，來近處住 。日日送
T25n1509_p0073b23║   　新乳 酪酥。竟三月。王憐愍此放牛人，語言：
T25n1509_p0073b24║   　「汝往見佛，還出放牛。」諸放牛人往詣佛所，
T25n1509_p0073b25║   　於道中自共論言：「我等聞人說佛是一 切
T25n1509_p0073b26║   　智人，我等是下劣 小人，何 能別 知實有一
T25n1509_p0073b27║   　切智人！諸婆羅門喜好酥酪故，常來
T25n1509_p0073b28║   　往諸放牛人所作親厚，放牛人由是聞
T25n1509_p0073b29║   　婆羅門種種經書名字。故言四違陀經
T25n1509_p0073c01║   　中治病法，鬪戰法，星宿法，祠天法，歌舞、論議
T25n1509_p0073c02║   　難問法，如是等六 十四種世 間伎 藝，淨飯
T25n1509_p0073c03║   　王子廣學多聞，若知此事 不足為難。其從
T25n1509_p0073c04║   　生已來不放牛，我等以 放牛祕法問之 。若
T25n1509_p0073c05║   　能解者，實是一 切智人。」　作是論已，前 入 竹
T25n1509_p0073c06║   　園。見佛光 明照於林間。進前 覓佛，見坐
T25n1509_p0073c07║   　樹下，狀似 金山，如酥投火，其炎大明，有
T25n1509_p0073c08║   　似 融金，散竹林間上，紫金光 色，視之 無
T25n1509_p0073c09║   　厭，心大歡喜，自相謂言：
T25n1509_p0073c10║   　「今此釋師子，　　一 切智有無，
T25n1509_p0073c11║   　　見之 無不喜，　　此事 亦已足。
T25n1509_p0073c12║   　　光 明第一 照，　　顏貌甚貴重，
T25n1509_p0073c13║   　　身相威德備 ，　　與佛名相稱。
T25n1509_p0073c14║   　　相相皆分明，　　威神亦滿足，
T25n1509_p0073c15║   　　福德自纏絡，　　見者無不愛；
T25n1509_p0073c16║   　　圓光 身處中，　　觀者無厭足！
T25n1509_p0073c17║   　　若有一 切智，　　必有是功 德。
T25n1509_p0073c18║   　　一 切諸彩畫，　　寶飾莊嚴像 ，
T25n1509_p0073c19║   　　欲比此妙身，　　不可以 為喻！
T25n1509_p0073c20║   　　能滿諸觀者，　　令得第一 樂，
T25n1509_p0074a01║   　　見之 發淨信 ，　　必是一 切智！」
T25n1509_p0074a02║   　如是思惟已，禮佛而坐；問佛言：「放牛人有
T25n1509_p0074a03║   　幾法成就，能令牛群番息？有幾法不成
T25n1509_p0074a04║   　就，令牛群不增，不得安隱？」佛答言：「有十一
T25n1509_p0074a05║   　法，放牛人能令牛群番息。何 等十一 ？　「知色，
T25n1509_p0074a06║   　知相，知刮 刷，知覆瘡，知作煙，知好道，知
T25n1509_p0074a07║   　牛所宜處，知好度濟，知安隱處，知留乳 ，
T25n1509_p0074a08║   　知養牛主 。　「若放牛人知此十一 法，能令
T25n1509_p0074a09║   　牛群番息。比丘亦如是，知十一 法能增長
T25n1509_p0074a10║   　善法。　「云 何 知色？知黑、白、雜色。比丘亦如是，
T25n1509_p0074a11║   　知一 切色皆是四大，四大造。　「云 何 知相？知
T25n1509_p0074a12║   　牛吉不吉相，與他群合，因相則 識。比丘
T25n1509_p0074a13║   　亦如是，見善業相，知是智人；見惡業相，
T25n1509_p0074a14║   　知是愚人。　「云 何 刮 刷？為諸虫飲血，則 增
T25n1509_p0074a15║   　長諸瘡；刮 刷則 除害。比丘亦如是，惡邪
T25n1509_p0074a16║   　覺觀虫飲善根血，增長心瘡；除則 安隱。　「云
T25n1509_p0074a17║   　何 覆瘡？若衣若草葉以 防蚊虻惡刺。比
T25n1509_p0074a18║   　丘亦如是，念正觀法，覆六 情瘡，不令
T25n1509_p0074a19║   　煩惱貪欲、瞋恚惡虫刺蕀所傷 。　「云 何 知作煙？
T25n1509_p0074a20║   　除諸蚊虻，牛遙見煙，則 來趣向屋舍。比
T25n1509_p0074a21║   　丘亦如是，如所聞而說，除諸結使蚊虻，
T25n1509_p0074a22║   　以 說法煙，引眾生入 於無我實相空舍中。
T25n1509_p0074a23║   　「云 何 知道？知牛所行來去好惡道。比丘亦
T25n1509_p0074a24║   　如是，知八 聖道能至涅槃，離斷常惡道。　「云
T25n1509_p0074a25║   　何 知牛所宜處？能令牛番息少病。比丘亦
T25n1509_p0074a26║   　如是，說佛法時，得清淨法喜，諸善根增盛。
T25n1509_p0074a27║   　「云 何 知濟？知易入 易度，無波浪惡虫處。
T25n1509_p0074a28║   　比丘亦如是，能至多聞比丘所問法；說法
T25n1509_p0074a29║   　者知前 人心利 鈍、煩惱輕重，令入 好濟，安
T25n1509_p0074b01║   　隱得度。　「云 何 知安隱處？知所住 處無虎、狼、
T25n1509_p0074b02║   　師子、惡虫、毒獸。比丘亦如是，知四念處，安
T25n1509_p0074b03║   　隱，無煩惱、惡魔、毒獸；比丘入 此，則 安隱無患。
T25n1509_p0074b04║   　「云 何 留乳 ？犢母愛念犢子故與乳 ；以 留殘
T25n1509_p0074b05║   　乳 ，故犢母歡喜，則 犢子不竭，牛主 及放牛
T25n1509_p0074b06║   　人，日日有益。比丘亦如是，居士白衣給施
T25n1509_p0074b07║   　衣食，當知節量，不令罄竭，則 檀越歡喜，
T25n1509_p0074b08║   　信 心不絕，受者無乏 。　「云 何 知養牛主 ？諸大
T25n1509_p0074b09║   　特牛能守牛群故，應養護，不令羸瘦，飲
T25n1509_p0074b10║   　以 麻油，飾以 瓔珞，標以 鐵角，摩刷、讚譽稱
T25n1509_p0074b11║   　等。比丘亦如是，眾僧 中有威德大人，護益
T25n1509_p0074b12║   　佛法，摧伏外道，能令八 眾，得種諸善根；
T25n1509_p0074b13║   　隨其所宜，恭敬供 養等。」　放牛人聞此語已，
T25n1509_p0074b14║   　如是思惟：「我等所知不過三四事 ，放牛
T25n1509_p0074b15║   　師輩遠不過五 六 事 ，今聞此說，歎未曾有！
T25n1509_p0074b16║   　若知此事 ，餘亦皆爾，實是一 切智人，無復
T25n1509_p0074b17║   　疑也。」　是經，此中應廣說。以 是故，知有一 切
T25n1509_p0074b18║   　智人。　問曰：　世 間不應有一 切智人，何 以 故？
T25n1509_p0074b19║   　無見一 切智人者。　答曰：　不爾！不見有
T25n1509_p0074b20║   　二 種，不可以 不見故便 言無。　一 者、事 實
T25n1509_p0074b21║   　有，以 因緣覆故不見。譬如人姓族初 ，及雪
T25n1509_p0074b22║   　山斤兩，恒河邊沙數，有而不可知。　二 者、實
T25n1509_p0074b23║   　無，無故不見。譬如第二 頭、第三手，無因緣
T25n1509_p0074b24║   　覆而不見。　如是一 切智人，因緣覆故汝不
T25n1509_p0074b25║   　見，非無一 切智人。何 等是覆因緣？未得四
T25n1509_p0074b26║   　信 、心著惡邪——汝以 是因緣覆故，不見一
T25n1509_p0074b27║   　切智人。　問曰：　所知處無量故，無一 切智人。
T25n1509_p0074b28║   　諸法無量無邊，多人和合，尚不能知，何 況一
T25n1509_p0074b29║   　人？以 是故，無一 切智人！　答曰：　如諸法無
T25n1509_p0074c01║   　量，智慧亦無量無數無邊；如函 大蓋亦大，
T25n1509_p0074c02║   　函 小蓋亦小。　問曰：　佛自說佛法，不說餘
T25n1509_p0074c03║   　經。若藥方、星宿、算經世 典 ，如是等法；若是
T25n1509_p0074c04║   　一 切智人，何 以 不說？以 是故，知非一 切智
T25n1509_p0074c05║   　人。　答曰：　雖知一 切法，用故說，不用故不
T25n1509_p0074c06║   　說；有人問故說，不問故不說。　復次，一 切
T25n1509_p0074c07║   　法略說有三種：一 者、有為法，二 者、無為法，
T25n1509_p0074c08║   　三者、不可說法——此已攝一 切法。　問曰：　十四
T25n1509_p0074c09║   　難不答故，知非一 切智人。何 等十四難？　世
T25n1509_p0074c10║   　界及我常；世 界及我無常；世 界及我亦有常
T25n1509_p0074c11║   　亦無常；世 界及我亦非有常亦非無常；世 界
T25n1509_p0074c12║   　及我有邊、無邊；亦有邊亦無邊；亦非有邊亦
T25n1509_p0074c13║   　非無邊；死後有神去後世 ；無神去後世 ；亦
T25n1509_p0074c14║   　有神去亦無神去；死後亦非有神去；亦
T25n1509_p0074c15║   　非無神去後世 ；是身是神；身異神異。　若佛
T25n1509_p0074c16║   　一 切智人，此十四難何 以 不答？　答曰：　此事
T25n1509_p0074c17║   　無實故不答。諸法有常，無此理；諸法斷，
T25n1509_p0074c18║   　亦無此理；以 是故，佛不答。譬如人問搆牛
T25n1509_p0074c19║   　角得幾升乳 ，是為非問，不應答。　復次，世
T25n1509_p0074c20║   　界無窮，如車輪無初 無後。　復次，答此無
T25n1509_p0074c21║   　利 有失，墮惡邪中。佛知十四難，常覆四諦
T25n1509_p0074c22║   　諸法實相。如渡處有惡虫水，不應將人
T25n1509_p0075a01║   　渡；安隱無患處，可示人令渡。　復次，有人
T25n1509_p0075a02║   　言：是事 非一 切智人不能解，以 人不能
T25n1509_p0075a03║   　知，故佛不答。
T25n1509_p0075a04║   　復次，若人無言有，有言無，是名非一 切智
T25n1509_p0075a05║   　人；一 切智人有言有，無言無。佛有不言無，
T25n1509_p0075a06║   　無不言有。但 說諸法實相，云 何 不名一 切
T25n1509_p0075a07║   　智人？譬如日不作高下，亦不作平地，等一
T25n1509_p0075a08║   　而照。佛亦如是，非令有作無，非令無
T25n1509_p0075a09║   　作有，常說實智慧光 照諸法。如一 道人問佛
T25n1509_p0075a10║   　言：「大德！十二 因緣佛作耶？他作耶？」佛言：「我
T25n1509_p0075a11║   　不作十二 因緣，餘人亦不作。有佛無佛，生
T25n1509_p0075a12║   　因緣老死，是法常定住 。」佛能說是生因緣
T25n1509_p0075a13║   　老死，乃至無明因緣諸行。　復次，十四難中若
T25n1509_p0075a14║   　答有過罪。若人問：「石女、黃門兒，長短好醜
T25n1509_p0075a15║   　何 類？」此不應答，以 無兒故。　復次，此十四難，
T25n1509_p0075a16║   　是邪見非真實，佛常以 真實，以 是故，
T25n1509_p0075a17║   　置不答。　復次，置不答，是為答。有四種答：一 、
T25n1509_p0075a18║   　決了 答，如佛第一 涅槃安隱；二 、解義答；三、
T25n1509_p0075a19║   　反問答；四、置答。此中佛以 置答。　汝言無一
T25n1509_p0075a20║   　切智人，有是言而無義，是大妄語。實有
T25n1509_p0075a21║   　一 切智人，何 以 故？得十力 故：知處非處
T25n1509_p0075a22║   　故，知因緣業報故，知諸禪定解脫故，知眾
T25n1509_p0075a23║   　生根善惡故，知種種欲解故，知種種世 間
T25n1509_p0075a24║   　無量性故，知一 切至處道故，先世 行處
T25n1509_p0075a25║   　憶念知故，天眼分明得故，知一 切漏盡故；
T25n1509_p0075a26║   　淨不淨分明知故，說一 切世 界中上法故，
T25n1509_p0075a27║   　得甘露味故，得中道故，知一 切法若有為、
T25n1509_p0075a28║   　若無為實相故，永離三界欲故。如是種種
T25n1509_p0075a29║   　因緣故，佛為一 切智人。　問曰：　有一 切智人，
T25n1509_p0075b01║   　何 等人是？　答曰：　是第一 大人，三界尊，名曰
T25n1509_p0075b02║   　佛。如讚佛偈說：
T25n1509_p0075b03║   　「頂生轉輪王，　　如日月燈明；
T25n1509_p0075b04║   　　釋迦貴種族，　　淨飯王太子。
T25n1509_p0075b05║   　　生時動 三千，　　須彌山海水；
T25n1509_p0075b06║   　　為破老病死，　　哀愍故生世 。
T25n1509_p0075b07║   　　生時行七步，　　光 明滿十方；
T25n1509_p0075b08║   　　四觀發大音，　　我生胎分盡。
T25n1509_p0075b09║   　　成佛說妙法，　　大音振法鼓；
T25n1509_p0075b10║   　　以 此覺眾生，　　世 間無明睡。
T25n1509_p0075b11║   　　如是等種種，　　希有事 已現；
T25n1509_p0075b12║   　　諸天及世 人，　　見之 皆歡喜！
T25n1509_p0075b13║   　　佛相莊嚴身，　　大光 滿月面；
T25n1509_p0075b14║   　　一 切諸男女，　　視之 無厭足！
T25n1509_p0075b15║   　　生身乳 餔力 ，　　勝萬億 香象；
T25n1509_p0075b16║   　　神足力 無上，　　智慧力 無量。
T25n1509_p0075b17║   　　佛身大光 明，　　照曜佛身表；
T25n1509_p0075b18║   　　佛在光 明中，　　如月在光 裏。
T25n1509_p0075b19║   　　種種惡毀佛，　　佛亦無惡想；
T25n1509_p0075b20║   　　種種稱譽佛，　　佛亦無憙想。
T25n1509_p0075b21║   　　大慈視一 切，　　怨親等無異；
T25n1509_p0075b22║   　　一 切有識類，　　咸皆知此事 。
T25n1509_p0075b23║   　　忍辱慈悲力 ，　　故能勝一 切；
T25n1509_p0075b24║   　　為度眾生故，　　世 世 受勤 苦。
T25n1509_p0075b25║   　　其心常一 定，　　為眾作利 益。
T25n1509_p0075b26║   　　智慧力 有十，　　無畏力 有四，
T25n1509_p0075b27║   　　不共有十八 ，　　無量功 德藏。
T25n1509_p0075b28║   　　如是等無數，　　希有功 德力 ，
T25n1509_p0075b29║   　　如師子無畏，　　破諸外道法，
T25n1509_p0075c01║   　　轉無上梵輪，　　度脫諸三界。」
T25n1509_p0075c02║   　是名為「婆伽 婆」。　「婆伽 婆」義無量，若廣說則
T25n1509_p0075c03║   　廢餘事 ，以 是故略說。
T25n1509_p0075c04║   大智度論卷第二